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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芒種2沈肅容怎的性子倒半點不隨柳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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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芒種2 沈肅容怎的性子倒半點不隨柳氏……

沈肅容並不作答,行至桌旁,點了燭火,遂走至門邊。

“這兩日你且好生躺著。”說完,便出了門。

待沈肅容走了,霜澶才把頭從涼被中鉆出,回頭望著門邊出神,心好像前頭被人攥緊了,現下倏地松開,才慢慢恢覆了知覺,血液流淌進了心腔每一個角落,又重新砰砰跳了起來……

不多會兒子,一女使端了飯菜進來。女使原是要伺候的,霜澶委實過意不去,自己傷的是腰,又不是手,沒得在瀘山院讓人覺著矯情,便自己動手了。

待用了膳,那女使又繳了巾帕為霜澶擦了身、換了一次藥。

霜澶滿懷歉意只能連連道謝。待女使走了,只靜靜得趴窩在床上,腦中不住地回想著這陣子發生的事。

原是她的不是,不懂收斂,只雲氏,如此心腸,就算是因著大公子,就能草菅人命?昔春何辜……

還有大公子,前頭真是白白挨了一頓板子……

……

翌日一早,霜澶睡得沈,也是這瀘山院委實靜了些,日頭曬到臉上都未醒,末了還是外頭有女使叫門,說有翰墨軒的人來見,霜澶才悠悠轉醒。

“是誰?”霜澶迷迷糊糊應道。

“姐姐,是我呀!”外面人聽到屋裏頭有人應,忙喊道。

是斂秋,霜澶一瞬間清醒了些,“快進來。”

外頭女使聽到霜澶這樣說,才放了斂秋入內。

斂秋進了屋,反手關上門,見霜澶還在床上趴著,跑到床踏便蹲坐下。

“姐姐這是怎的了,怎的好端端又挨了板子?”斂秋說著,眼圈發紅。“前頭沒了昔春,姐姐可不能再有事了……”

霜澶趕忙寬慰斂秋,只道,“我無礙,只又做了些錯事,何況這回打的是空心的板子,瞧著駭人,不痛的……”

“姐姐做了甚錯事?又怎的來了瀘山院?是大公子將姐姐遣來的麽?姐姐怎的不與大公子求個情?”

霜澶有苦難言,默了又默,只得轉了話頭,“你怎來了?”

“前夜我原在房中等姐姐,不想許久都不見回,出了屋才知道姐姐被二公子差人帶回了瀘山院,昨兒晌午我就來了一回,只瀘山院門口的小廝竟不讓進,我心下擔憂,卻無法子,今日一早我還想著,若再不讓進,我可就硬闖了的。”

霜澶靜靜得枕在手臂上看著斂秋,聽她嘰喳渣說個不停,卻不覺得吵,倒好似回到了從前的日子,上回挨了板子,自己趴在床上動彈不得,斂秋來瞧她時,也是這般坐沒有坐相,只蹲在床踏上,手肘撐著床沿,手掌又架著臉……

“不想倒是容我進了院,卻不放我進屋,竟還要問了待姐姐松了口才放我進來,我原以為姐姐在此受苦,不想是來享福的?”斂秋睜大眼睛問道。

霜澶原還在走神,冷不防被斂秋問住了,一時語塞,“我現下身上有傷,待傷好了,自然鞠躬盡瘁的。”

斂秋一聽,蹙著眉,撇嘴道,“姐姐這才來了沒兩日,現下就說要鞠躬盡瘁了,過些日子又待如何?往後還回不回翰墨軒了?”

“你如今編排起我來了?”霜澶佯怒,轉而又問。“你這兩日在院裏頭如何?可有人為難於你?”

“院裏怎會有人為難於我,只姐姐不在,我也不好獨自睡姐姐屋裏,這兩日還是與攢珠一道,就這一樁不合心意的,旁的也無甚可說。”

斂秋咧嘴一笑,“我原是擔心姐姐,現下瞧姐姐也無甚要緊的,我也就放心了,待日後大公子消了氣,我再求些情,姐姐再回翰墨軒罷,想來姐姐自小在大公子跟前,大公子總不舍得真將姐姐放與了旁的院子。”

霜澶心知,翰墨軒是再回不去了的,莫說自己與大公子往日主仆情誼現下已然不剩幾許,就算日後真能回,自己也是不想回了的,只唏噓從前自己的忠心耿耿在大公子眼裏當真是一文不值。倒是斂秋,這樣的性子又在雲氏手底下,委實讓人不放心,遂道。

“斂秋。”

“姐姐你說。”

“我想著,現下少夫人跟前有齊嬤嬤與攢珠近身,大公子身邊也有婉晴姑姑,少夫人畢竟也是入門不久,沒得沖撞了,平日裏你還是少露臉的好。”

“姐姐如今好生奇怪,原先可不是這麽教的,只說要多做事,方能在院裏得臉攢體己的。”

“一時一事,現下聽我的就是了。”霜澶打斷斂秋,怕她不以為然,拍了拍她的手,又道,“可知曉了?”

“嗯,記下了。”

二人又說了會子話,斂秋瞧著時辰也不早了,院裏還有活計,便告退了,說下回得空再來瞧霜澶,或是霜澶好了,也能去翰墨軒瞧她去,霜澶應下。

……

霜澶又躺了幾日,這幾日除了那位女使,便不曾見到旁的人,待熟了,方知這女使叫燕歸,原是柳氏身邊伺候的。

霜澶聞寵若驚,只道燕歸這樣體面的大丫鬟如何能來照應她,心下不安,平日裏一口一個姐姐的,燕歸也不見外,只讓霜澶莫放在心上,日後都是一個院子裏頭的人,瀘山院本就人少,現下多了霜澶,往後也能熱鬧些。

霜澶曾與柳氏有過一次交集,還是那回來幫著送賞,那時就覺著柳氏是一個和煦溫柔的人,想不到底下的女使也都是這般。

只沈肅容怎的性子倒半點不隨柳氏,這般教人摸不透,一時天晴一時陰雨的。

說到沈肅容,自那日之後,便再不曾碰面了,原也是,如今霜澶整日都在房裏躺著,沈肅容也沒有來尋她的道理的。

霜澶想,待自己好了,頭一件事就是去柳氏屋裏謝恩,既要留在瀘山院,二公子那頭性子陰晴不定的,沒得與虎謀皮落不著好,往後只多在柳氏面前孝敬,想來總不會有錯的。

霜澶這回傷好的很快,沒幾日都能下床走動了的,原道是打的空心板子的緣故,後來聽燕歸說才知是沈肅容特地留了藥。

從翰墨軒來瀘山院的頭天夜裏,也是沈肅容差底下女使細細上了好幾遍藥的,還道不放心,讓燕歸盯著才罷的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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